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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文化概論．藝術》 韋政通
主要論點分析：
導言：
一．中國藝術，從商、周起，一直到宋、元，都不斷推陳出新，具有充沛的生命力在發展著。
二．這是因為經過南北朝大量吸收外來文化之後，所形成的新宗教、新哲學，無論是修養功夫，或是開闢的人生境界，都有利於藝術創造。
第一節 特徵──藝術精神的特徵
一．藝術的生活化：
１．中國藝術，自上古時代開始，就與現實生活連在一起，表現一種人間性。
２．中國上古文化，以禮樂為主，禮樂是一種廣義的藝術。中國人喜歡繪畫甚於紀念碑，喜歡用祭禮而不重墳墓。
３．因為紀念碑和墳墓都是生活以外的事，而繪畫和祭禮，則屬於現實生活範圍之內。
４．中國人喜歡把實際生活禮節化，以加強生活中的藝術氣氛。
５．代表中國藝術最高成就的是繪畫。中國畫表現的是與造化遊，與自然相和融的精神，是沒有主客對待的境界。因此培養出「物我兩忘以通情」，「怡神遊情」，以及「畫乃心運」等頗為特殊的藝術觀。
６．（１）孔子處理道德問題，是以直覺為主，更接近一種藝術精神。
（２）孔子聞韶樂，三月不知肉味；又笑弦歌之聲，讚曾點之志，無一不表示了孔子沉緬藝術，與欣賞藝術的情趣。
（３）又說：「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如果「興」「立」「成」代表人生的不同階段，則孔子的理想人生，實在與藝術相終始。
（４）又說「游於藝」，可說是為後世藝術的發展，指出一個方向：於繪畫則是文人畫，純粹是生活上的消遣，表現一種遊戲精神；於建築則表現於亭、塔、閣以及千門萬戶的曲折迴廊，可以使人遊於其中。
以上六點，就是中國藝術生活化的特徵。
二．美即象徵善：
１．中國人講道德，特重從心靈去體現。這種從內心體現善的精神，極容易與藝術心境相通。
２．孔子說：「據於德，依於仁，游於藝」，所說的藝，就是統於道德精神的藝，在這裏，美和善是互通的。
３．孟子說：「充實之謂美，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大而化之之謂聖」，就是將美和善在人的心靈上相結合了。
４．晉代王羲之在學畫論中以為作品是應該以畫家的人格為基礎的，所以畫家要常常留意於人格的修養。中國歷代畫家，大致都很重視修養。畫品的高低，反映了畫家修養的深淺。
５．一幅美的畫，令人悠然神往，當這種自棄忘我的心境出現時，謂其為美，固無不可；謂其為善，似亦無不可。唐、宋以來，佛教禪宗的修養功夫，與畫家的修養功夫相結合的事實，就不難理解。
６．民初蔡元培提倡以「美育代宗教」，一部份的理由，也是以為美即象徵善。
思考問題：蔡元培提倡以「美育代宗教」是甚麼意思﹖
蔡元培以為應以美育代替宗教的說法：
他以為美的欣賞比宗教更重要，這是希臘文化與中國文化交融的一個耐人尋味的實例。蔡元培的思想中融合著中國學者對自然的傳統愛好和希臘人對美的敏感，結果產生對西洋雕塑和中國雕刻的愛好。他喜愛中國的山水畫，也喜愛西洋油畫；對中西建築和中西音樂都一樣喜歡。他對宗教的看法基本上是中國人的傳統見解：認為宗教不過是道德的一部分。他希望以愛美的習慣來提高青年的道德觀念；這也就是古語所謂「移風易俗莫大於樂」的傳統信念。高尚的道德必須七情調和，要做到七情調和則必須透過藝術和音樂或與音樂有密切關係的詩歌。（見蔣夢麟《西潮》）
７．在中國文化裏，不僅以為美與善在心靈上可以互通，且以為美的對象亦即象徵善。例如《荀子》裏有一段記載孔子觀於水，而賦於水以德、義、道、勇、法、正、察、善化、志等各種德性的象徵。
８．在儒家心目中的宇宙萬物，是洋溢著生機、生意、生德的。所以孔子的「逝者如斯乎，不分晝夜」，照宋儒的解釋，就是孔子體會到宇宙的浩浩道體。這是道德的宇宙觀，同時亦是藝術的宇宙觀。
９．由於水是美的，所以中國的道德家，可以從形形式式的水的美妙姿態中，體會到各種的善。
１０．清人張潮以為「梅令人高，蘭令人幽，蓮令人淡，牡丹令人豪，松令人逸，桐令人清，柳令人感。」把植物有情化、人格化，可以說明從美的對象中體會到善。
１１．在中國人的世界裏，道德生活和美的對象，可以說是互惠的；道德修養，有助於藝術的修養，藝術的對象，也足以激發人的高情逸志、陶冶德性。而這種藝術精神的根源，是來自中國文化中的道德和藝術合一的宇宙觀。
思考問題：作者所說的：「美即象徵善」是甚麼意思﹖
作者以為：中國文化中的道德的宇宙觀，和藝術的宇宙觀，是合而為一的。中國人講道德，特重從心靈去體現，極容易與藝術心境相通。孔子說：「游於藝」，孟子說：「充實之謂美」，就是將美和善在人的心靈上相結合。中國歷代畫家，大致都很重視修養。畫品的高低，反映了畫家修養的深淺。這是唐、宋以來，佛教禪宗的修養功夫，與畫家的修養功夫相結合的事實。
在中國文化裏，不僅以為美與善在心靈上可以互通，且以為美的對象亦即象徵善。在儒家心目中的宇宙萬物，是洋溢著生機、生意、生德的。所以孔子的「逝者如斯乎，不分晝夜」，照宋儒的解釋，就是孔子體會到宇宙的浩浩道體。這是道德的宇宙觀，同時亦是藝術的宇宙觀。清人張潮把植物有情化、人格化，可以說明從美的對象中體會到善。在中國人的世界裏，道德修養，有助於藝術的修養；藝術的對象，也足以激發人的高情逸志、陶冶德性。而這種藝術精神的根源，是來自中國文化中的道德和藝術合一的宇宙觀。
三．不尚形似重傳神：
１．由於受到新宗教、新哲學的影響，中國畫在隋、唐以後，不尚形似重傳神，以寫意的境界為最高。正如張彥遠說：「得其形似，則無氣韻」。
２．但並不是說，中國畫家完全放棄寫實，而只是不以寫實為最高理想。
３．在中國，由於藝術精神過分發展，反使科學態度科學精神，未能順利成長。
思考問題：作者說：「在中國，由於藝術精神過分發展，反
使科學態度科學精神，未能順利成長。」是甚麼原因。你同意嗎﹖
科學的態度是講求實事求是，而不是精神上的自由放縱；講求客觀的觀察，以推求普遍的現象；講求歸納與演繹，以尋求一般的定律；而且信任衡度，講求無必無意無固無我，不求一己的任意發揮。這種態度，與不尚形似重傳神的中國藝術精神，剛好背道而馳。因為這種藝術精神，要求的是借文字、筆墨等為表達的工具，來寫作者心中的逸氣，表達與天地精神相合的靈性，絕無客觀科學的規律可言。因此，作者說：「在中國，由於藝術精神過分發展，反使科學態度科學精神，未能順利成長。」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４．這種不尚形似重傳神的特徵，在國劇中也明顯地看出來。因為傳統的國劇要永遠保存著古代歌舞的本質，處處要含有歌舞的意義，所以絕對不許寫實。否則就破壞了國劇的原則。
思考問題：試就本篇所述，說明中國藝術精神的特徵。
中國藝術精神的特徵，可以包括為藝術的生活化，美即象徵善，和不尚形似重傳神三項。
一.藝術的生活化：
中國藝術，自上古時代開始，就與現實生活連在一起，以禮樂為主，把實際生活禮節化，以加強生活中的藝術氣氛，表現一種人間性。代表中國藝術最高成就的是繪畫，中國畫表現的是與造化遊，與自然相和融的精神。孔子處理道德問題，是以直覺為主，更接近一種藝術精神。他說：「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孔子的理想人生，實在與藝術相終始。又說「游於藝」，可說是為後世藝術的發展，指出一個方向：於繪畫則是文人畫，表現一種遊戲精神；於建築則表現於亭、塔、閣以及千門萬戶的曲折迴廊，可以使人遊於其中。這就是中國藝術生活化的特徵。
二.美即象徵善：
中國文化中的道德的宇宙觀，和藝術的宇宙觀，是合而為一的。中國人講道德，特重從心靈去體現，極容易與藝術心境相通。孔子說：「游於藝」，孟子說：「充實之謂美」，就是將美和善在人的心靈上相結合。中國歷代的畫家，由於受到佛教禪宗修養功夫的影響，大都很重視修養。畫品的高低，反映了畫家修養的深淺。在中國文化裏，不僅以為美與善在心靈上可以互通，且以為美的對象亦即象徵善。在儒家心目中的宇宙萬物，是洋溢著生機、生意、生德的。所以孔子的「逝者如斯乎，不分晝夜」，照宋儒的解釋，就是孔子體會到宇宙的浩浩道體。這是道德的宇宙觀，同時亦是藝術的宇宙觀。清人張潮把植物有情化、人格化，可以說明從美的對象中體會到善。這種藝術精神的根源，是來自中國文化中的道德和藝術合一的宇宙觀。
三.不尚形似重傳神：
由於受到新宗教新哲學的影響，中國畫在隋、唐以後，不尚形似重傳神，以寫意的境界為最高。正如張彥遠說：「得其形似，則無氣韻」。但並不是說，中國畫家完全放棄寫實，而只是不以寫實為最高理想。這種不尚形似重傳神的特徵，在國劇中也明顯地看出來。因為傳統的國劇要永遠保存著古代歌舞的本質，處處要含有歌舞的意義，所以絕對不許寫實。否則就破壞了國劇的原則。
思考問題：為甚麼說經過南北朝大量吸收外來文化，會有利於藝術創造﹖
因為中國藝術精神的特徵，根據韋政通所說，是藝術的生活化，美即象徵善，和不重形似重傳神這三點。可知中國的藝術創造，是寓於日常生活之中，既表現出道德精神，留意人格的修養，激發人的高情逸志、陶冶德性；也見出遊戲精神，作為生活上的消遣；又由此而體現出種種自然的生機、生意、生德，使人的心靈，可以達到與自然相諧和。所以在南北朝以後傳入的新宗教、新哲學，無論是修養功夫，或是開闢的人生境界，既然可融入中國人的日常生活之中，當然影響了中國人的思想行為，在音樂、繪畫、書法、國劇等各方面，可以吸收外來文化，都能有新的表現，所以說有利於藝術創造。
第二節 繪畫
一．兩漢以後，中國的學術思想，在佛教超世精神的鉅大影響下，促
使中國文化喪失原有的健康生命。
思考問題：為甚麼中國的學術思想，會在佛教超世精神的影響
下，喪失原有的健康生命﹖
因為中國的學術思想精神，是以「重外王，重現世」為主，強調政教的實用價值，所以說是具有健康生命。但是在佛教超世精神的鉅大影響下，這種注重政教實用的精神已經不幸喪失了。繪畫由原來的宣揚政教為主，轉而為出於藝術動機而作畫，開闢了審美藝術的新天地，但是相對地卻削弱了中國學術思想的實用精神。於是禪宗的簡、靜、淡、雅，梅、蘭、菊、竹的寄興之作，成了畫人追求的最高人生境界，而不是以追求知識為目的了。
二．可是佛教的宗教藝術，不但有助於中國藝術獨立領域的開闢，而且使中國藝術獲得新的生命。
三．兩漢以前，繪畫多出於實用的動機。
四．南北朝時，由於佛像、壁畫帶來的新畫風新技術的剌激，使繪畫逐漸掙脫傳統的羈絆，開闢了審美藝術的新天地。
五．唐朝是人物畫臻於巔峰的時期，著名的畫家吳道子有百代畫聖之稱。
六．繪畫中最高成就的是山水。
１．山水畫興盛的原因：
（１）由於受到魏晉南北朝山水文學的啟迪；
由於佛老的學說崇尚自然，使得士大夫的眼界，可以擴放於山水之間。
２．山水畫會所以有極高成就的原因：
（１）畫家藉重了文學的意境，和文學的靈感。唐、宋時代，第一流的畫家，往往是第一流的文學家。使中國產生了獨有的「文人畫」。
（２）朝廷的鼓勵：宋有翰林畫院，兼試繪畫，同時經常以敕令公布畫題於天下，而畫題大抵引用古人詩句，無形中使畫人兼具文人思想。所以宋、元的畫家多能用形象的藝術，發詩文的涵蘊，構思入微，神趣天成。
（３）禪宗在精神世界裏所悟到的智慧、境界，如簡、靜、淡、雅的教風，為宋、元繪畫提供了極可貴豐富的養素，直接影響到宋、元人的畫風。
七．山水畫崛起於盛唐，而極盛於兩宋，分為南、北兩宗：
１．北宗始自李思訓、李昭道父子，繼起者有李昇、趙幹、趙伯駒、夏珪、馬遠等。風格主陽剛，貴勁遒。
２．南宗始自王維，繼起者有荊浩、關仝、董源、巨然、米芾等。風格主陰柔，貴秀逸。
八．中國畫家對花鳥畫亦有特殊愛好。花鳥畫始於六朝而盛於唐，歷宋、元、明而不衰。以梅、蘭、菊、竹並稱四君子。
思考問題：中國的繪畫藝術，和文學有甚麼關係﹖
由於受到魏晉南北朝山水文學的啟迪，且佛老的學說崇尚自然，使得士大夫的眼界，可以擴放於山水之間。加上南方風物優美，煙波浩渺，激發了畫家表現的動機。畫家藉重了文學的意境，和文學的靈感，再配合山光水色，使中國產生了獨有的「文人畫」。唐、宋時代，第一流的畫家，往往是第一流的文學家。
宋有翰林畫院，兼試繪畫，而畫題大抵引用古人詩句，無形中使畫人兼具文人思想。所以宋元的畫家多能用形象的藝術，發詩文的涵蘊，構思入微，神趣天成。
宋、元以來，畫家對花鳥畫亦有特殊愛好，以梅、蘭、菊、竹並稱四君子，而以詩詞、書法兩者與畫面相配合，並稱詩書畫三絕，流行於文人雅士之間。
第三節 音樂
一．在中國藝術中，以音樂與政教的關係最為密切，一方面是上古時代禮樂之興，與政治教化的血緣即不可分；
二．另一方面，孔、孟對音樂的態度，不止是欣賞樂之美，而且是重視音樂所象徵之德。
１．孔子對韶樂之讚賞，以為盡美盡善，以為不圖為樂至於斯，所重的是在音樂所涵蘊之善；
２．孟子有「聞其樂而知其德」的話，加強了樂在政教方面的功能；
３．後世儒者以為樂可以善人心，可以移風易俗。使音樂在中國，只處於附屬於政教的地位。
三．到漢武帝時張騫通西域，把西域的音樂，帶入中國，中國的音樂藝術才有獨立的發展。從此，中國音樂史上有了胡樂和古樂之分。
四．中國古樂器種類繁多，以古琴出現的時間為最早。
五．南北朝時，胡樂興盛，樂器中著名而且是到現在仍然流傳的，主要有琵琶、胡琴等。
六．隋、唐時由於朝廷提倡，中國音樂藝術進入全盛期，古樂和胡樂已趨於混合。所謂胡樂，已溶化於中國文化中，成為國粹的一部份。
七．明、清兩代，崑曲為主，清代二簧流行，又演變成今日的平劇。
八．大體來說，明、清以來，音樂藝術極度衰微，主要原因是音樂落入到士大夫之手，造成了保守秘密的惡習，總得留下一手，不肯傳人。
思考問題：你認為如果要音樂得以盛行，應該有甚麼條件﹖
我以為，如果要音樂盛行，首要的條件是音樂必須生活化。就以香港今日流行的音樂為例，由於音樂旋律聽來令人覺得舒服，覺得自由，是屬於現代大城市的樂章，具有大都市的旋律，符合現代人的心態，掌握了今日香港人的心理節拍感，讓聽的人感到輕鬆，繃緊了的精神得到鬆弛，在工作或學習的壓力如此重大的生活環境中，可以使人離開一點現實，去到另一個浪漫的、輕鬆的世界裏。所以香港人，無論是年老的或是年少的，都喜歡音樂，這就是因為今日的香港音樂，可以調節香港人的緊張生活的緣故。
第四節 舞蹈
一．上古時代，音樂和舞蹈的藝術，與宗教活動不可分。
二．舞蹈除了宗教的意義外，還可以培養合群的精神；因為群舞不僅要求得心靈的默契，而且要求姿式一致。舞又能盡筋骨之力，也是一種健康活動。
三．到了漢代，舞才有雅舞與雜舞的分別；
１．雅舞屬本土舞蹈，用於宗廟祭祀，氣氛莊嚴；
２．雜舞多少吸收了外來舞蹈藝術，用於一般宴會上，娛樂的成分多。
四．南北朝時，南朝還能保持正統的雅舞，北朝則是各國舞蹈的天下。
五．隋、唐舞蹈藝術趨於綜合，達至全盛期。
六．宋代才有國劇，基本動作悉由古代的歌舞嬗變而來。齊如山把傳統的舞蹈分為四門：
１．形容心事的舞
２．形容音樂的舞
３．形容作事的舞
４．形容詞句的舞
七．宋以後，古代的舞蹈逐漸失傳，這是因為宋儒流於禁欲主義，排斥藝術活動；終致體力衰退，心智萎縮，不能與富麗、活潑、健康的傳統舞蹈相應。傳統音樂、舞蹈藝術的衰微，正象徵民族生命的枯竭。
思考問題：根據作者說，中國古代的舞蹈有甚麼特色﹖為甚麼在
宋以後竟會失傳﹖
作者以為，在上古時代，中國的舞蹈，與宗教活動不可分。舞蹈除了宗教的意義外，還可以培養合群的精神；舞又能盡筋骨之力，也是一種健康活動。到了漢代，本土的舞蹈稱為雅舞，用於宗廟祭祀，莊嚴的氣氛高；南北朝時，南朝還能保持正統的雅舞。隋、唐舞蹈藝術則趨於綜合，達至全盛期。宋以後，因為宋儒流於禁欲主義，排斥藝術活動；所以古代的舞蹈逐漸失傳，終致國人體力衰退，心智萎縮，不能與富麗、活潑、健康的傳統舞蹈相應。傳統音樂、舞蹈藝術的衰微，正象徵民族生命的枯竭。
第五節 雕刻
一．中國的雕刻，大致和民族生命強弱的弧線相一致：
漢、唐是民族生命力極強的時代，雕刻，尤其是石刻，真是極盡雄偉與富麗的表現；宋以後，民族生命力較弱，雕刻藝術也漸次衰微。
二．中國雕刻藝術不如西方的原因：
１．中國士族輕視工藝技術，只知幫助統治者治理天下。兩千年來，士大夫與生產技術總是少緣，這似乎也是中國科學技術未能發達的一個原因。
２．中國對自然界，自始就表現為相和諧的態度，雖是頑石，亦視為有情；這種精神，自然影響到雕刻藝術的發展和評價；西方對自然界，始而對待，繼而征服，最終目的則在重造自然，所以能賦頑石以生命的雕刻藝術臻於極境，其評價亦極高。
三．商代雕刻，以雕骨的技術為佳。
四．兩漢以石質為主，主要有石獅、石人，人物刻像等。
五．南北朝以後，帝王陵墓的石刻極為普遍，出現了翼石獸、希臘式石柱，已可看到外來的影響。
六．佛教的雕刻，在南北朝大為盛行，著名的有山西大同的雲岡和河南洛陽的龍門。
七．宋以後因受文人畫的影響，講究氣韻和逸趣，以為用最小的物質材料，能表現愈多的精神意境為高；雕刻的質料也改用木、竹。
八．書籍雕板創始於隋代，到唐代已流行，經五代至宋，雕板的技術已十分精良。書籍得以流布，在文化史上，居功至偉。
思考問題：宋以後的雕刻，和漢、唐的雕刻相比，有甚麼顯著的
分別？
宋以後的雕刻，和漢、唐的雕刻相比，有兩點顯著的不同：
（１）在雕刻材料方面，由漢、唐用的石質改為木、竹。
（２）在題材方面，兩漢主要有石獅、石人，人物刻像等。南北朝以後，則有帝王陵墓的石刻，出現了翼石獸、希臘式石柱，已可看到外來的影響。南北朝以後，佛教的雕刻大為盛行。這些雕刻作品，都是體積巨大，氣象極盡恢宏，可見漢、唐盛世時民族的生命力。宋以後因受文人畫的影響，講究氣韻和逸趣，以為用最小的物質材料，能表現愈多的精神意境為高。講求在尺寸之間的小面積用心，雖然極盡纖巧的能事，可是已見不到盛世的氣象，而變得偏狹了。
第六節 建築
一．情的宇宙觀：
１．人與自然的關係，是和融相調協，天人不相勝。在這種文化精神的影響下的建築，亦處處以符合自然為原則。如杜牧〔阿房宮賦〕中所寫的：「廊腰縵迴」、「各抱地勢」，即所以順乎自然；「簷牙高啄」、「凢心鬥角」，簷牙的種種凢心鬥角的姿式，實蘊涵以虛接實，以實涵虛的精神，它飄逸的美姿，正所以盡自然之妙。
２．中國園林的建築，更是極盡模仿自然之能事。
３．中西園林的差異：西方是採用幾何式的，所以顯出整齊劃一、勻稱對偶之美；中國則是採用自然式，所以富怡悅的天趣，注意人自然之間的聯繫。
西方在近四十年來，才開始注意人如何避免與自然脫節的問題；在中國傳統房屋和花園建築上，早已如此。
二．重視家族倫理：
１．士大夫之家的住宅，在正中的部位，必有一間較大的堂屋，除接待賓客外，崇拜鬼神的儀式，長輩教育子孫，以及婚喪之禮，都在這裏舉行。
２．正房之外有兩廂，長輩住正房，晚輩住兩廂，頗與中國「長幼有序」的倫理觀念相合。
乙．建築：
一．中國在殷、商時代，開始有宮室的建築，周代的明堂，為中國宮殿建築的濫觴。
二．由周至秦、漢，建築除明堂外，尚有陵墓、城坦、白闕、廟闕等；
三．以長城為最著名，從臨洮到遼東，長達千餘里，業已成為民族的象徵和標誌。
丙．建築藝術：
一．古代中國以政指導教，所以宗教的建築，不及宮室的重要；
二．兩漢以後，受佛教建築的影響，普遍興建寺廟；
三．雲岡、龍門、敦煌的幾個大規模石窟寺最為馳名，被藝術家譽為「中國中古時代藝術與建築陳列館」。
四．周、秦以來，臺基在中國的建築中佔有重要地位，配合宏偉巍峨的屋頂，更令人有相稱之美和安定之感。
五．塔、樓、閣，可以供人極目遠眺，十里長亭則是古人送別的地方，既富詩意，又近人情；牌坊則表徵中國人重視道德。這一系列的建築，形成中國特有的風景線。
思考問題：中國的建築，有那兩方面可以和中國文化特徵相應﹖
這兩點特色，在今日的香港，是否仍然可以見得到﹖
中國的建築，可以和中國文化特徵相應的，有有情的宇宙觀和重視家族倫理這兩點。
首先是有情的宇宙觀：這是說人與自然的關係，是和融相調協，天人不相勝。在這種文化精神的影響下的建築，亦處處以符合自然為原則。中國園林的建築，更是極盡模仿自然之能事。
二是重視家族倫理：士大夫之家的住宅，在正中的部位，必有一間較大的堂屋，除接待賓客外，崇拜鬼神的儀式，長輩教育子孫，以及婚喪之禮，都在這裏舉行。又在正房之外有兩廂，長輩住正房，晚輩住兩廂，頗與中國「長幼有序」的倫理觀念相合。
丁．現代中國人，無論是對自己的傳統，無論是對西方的文化，如果只是因襲而不能有創造性的表現，就不能恢復古人在世界文化中所曾有過的地位。
思考問題：根據作者所說，我們應該用甚麼態度來欣賞中國的建築藝術﹖
根據作者所說，我們要欣賞中國的建築藝術，可以有下列兩種方式：
一是用中國傳統建築的觀點去欣賞中國建築的藝術，中國各處有有歷史的古蹟、名城，其中的著名建築物，都具有遊覽觀賞的價值。
二是現代的中國建築，正如作者所說，應該在傳統之外，有所創新，例如說，既可保持中國建築中的相稱之美、安定之感，詩意和人情，又能創出一種現代風格，使人不致覺得，看到中國的建築，就仿如回到十三、十四世紀時的時光倒退的感覺。